他瞧著我泫然欲泣的怯懦模樣，勾唇忍俊不禁，看向我的目光裏，有寵溺，亦有絲絲貪婪放縱的欲念，大手穿進我的頭發裏，捧著我的腦袋，親吻我的額頭安撫我：

“和自家娘子耍流氓，不犯規……娘子的手指，軟軟的。”

我聽他這麽一說，臉更紅了，“大白天，要、要是被人看見……有礙觀瞻。”

“要不然，我們回房？”他攬著我，不懷好意地笑道。

我猶豫了一下，不開心的躲他懷裏，悶聲道：“算了，回房間也是看得到，吃不著……你都已經許久沒碰過我了，沒有意義。”

他瞧我無理取鬧，摟著我，附在我耳邊無奈笑道：“娘子還生氣了，為夫不碰你，是害怕傷了你的身子。

我家娘子的身體底子打小就受了損，長到這麽大，雖說表面上看著和普通人無異，沒什麽大礙，但實則內裏早便虛弱不堪，受不得半分打擊。

娘子一到每月那幾日，就疼得受不住，這便是身子損壞嚴重的信號。為夫親眼目睹過娘子受苦疼痛，心疼至極，現在娘子該、禁欲養身，本座若是再放縱，對娘子不知節制，會害了娘子……

天知道，本座在多久之前就想將娘子吃幹凈了，可，本座不能這樣做，一時沖動害娘子受苦流眼淚，不值得。”

“那我，得養多久才能……再碰你啊？”我郁悶地撲在他胸膛上嘟囔著問。

他思紂了一陣，說：“先養半年吧，有淩霄珠滋養著娘子的身體，也許會更快些。”

“半年……”我欲哭無淚，受不了的委屈說：“兩個月都難熬，還要熬半年。我現在和當尼姑有什麽區別……有老公卻不能碰，沒天理啊！”

他被我一句話給逗得沈笑出聲，“尼姑，可不能動不動就饞別人身子。更不能夜夜與男人同眠，趴在他懷裏睡覺。”

我鼓腮難受，“要不然我過完年去醫院看看吧，拿點藥……這樣應該能恢覆的快些。”

“娘子何必做這種傻事，本座知道，娘子一直不喜歡吃藥。無妨，你沒聽大黑說麽，本座就是娘子的良藥。”

“可你這個良藥，見效太慢了！”我耷拉著腦袋，心累。

他摸摸我的頭發，越聽，興致越好，“以前不是不敢讓本座碰麽？現在本座不碰你了，娘子怎麽反而有感覺？”

“那不一樣！”我壓著聲往他胸口輕輕捶了下，抱怨道：“以前是和你還不熟，現在……特別喜歡你，喜歡到想把你的全部，都占為己有。”

“娘子這麽離不開本座，以後若是本座不在了，娘子，該怎麽辦呢？”他語帶打趣地說。

可我聽見這話，頓時眼睛就酸了，很不高興的昂起頭找他算賬，一開口，鼻音都顫抖了：“你還要走？你還想扔了我！你怎麽能這樣呢！每次都是在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的時候，突然離開。

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你……你要是一早就沒打算留下來陪我一輩子，你就索性別出現在我眼前了！咱們就不要開始！

你現在娶了我，還引誘我，對我這麽好，勾得我對你動了真心，愛你愛的越來越深，我不可自拔難以抽身了，你卻又要不聲不吭地拋棄我，你這樣……不是耍流氓欺騙人感情嗎？

你要是想走，現在就走！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！

你怎麽能這樣呢，害我掉進了無底深淵，自己卻拂拂衣袖，不負責任地扭頭瀟灑離去……你要是再扔我一次，我就恨你一輩子，和你老死不相往來，到死都不原諒你！”

他儼然是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卻能讓我反應這麽大，瞧著我低頭委屈抽泣的模樣，他於心不忍的擡手捧住了我的臉，擰緊好看的眉，疼惜地吻掉我臉頰滑落的一滴淚珠，自責道：

“好了娘子，本座只是在同娘子開玩笑，娘子怎當了真……別哭，本座以後再也不說這些胡話了。娘子乖，本座不會離開娘子……本座這次回來了，便沒想過再丟下娘子。

本座心悅娘子，往後千年萬載，本座的身邊，都會有娘子作伴。此生此世，本座與娘子，只有死別，沒有生離。”

“真的麽？”我委委屈屈地在他眼前抽泣哽咽，癟嘴威脅道：“你別騙我，騙我遭雷劈！”

他沈笑，捧著我的臉耐心給我擦眼淚，“不騙，本座以元神起誓，今日所言，如有半句虛，來日魂飛魄散，不得好死，永墜混沌。”

“清清……”我抱住他的脖子，撲在了他的肩上。

他撫了撫我的後背安慰我：“別哭了娘子，聽話。娘子委實膽小，只是一句胡話，就將娘子嚇哭成這樣，本座竟未發現，娘子原來是個小哭包。”

我趴在他肩上，憋屈地往他華貴古袍上抹了把眼淚，哽咽道：“我、想你啊……”

想了很多年，做夢都想再見到你！

他怔住，沈默了良久，才撫了撫我的脊背幫我順氣，嗓音沈啞地回了句：“落兒，我也想你……”

他一個想字，我就覺得，自己這些年的等待，值了。

上清，不管你究竟是出自什麽原因才隱瞞我自己與阿玉哥的真實關系，你現在不想說，我便不問。

我等你，等你願把一切因由全都坦然告訴我的那天……

等你，有勇氣與我敞開心扉，道明心事的那刻。

哪怕，你不再是曾經的阿玉哥，我也願意，和你從頭再來。

不為別的，只為你是上清啊，是唯一一個願意在我墜落深淵時，出手拉我一把的人。

是我命懸一線時，不管不顧，第一時間出現護下我的人。

是我被世間所有人都遺棄時，願意牽著我的手，一字一句地告訴我，餘生會永遠陪著我，呵護我的人……

更是寧願獨自辛苦忍受火焰石的相克折磨，幾度火毒發作差些沒命，也要執意壓制自己身上與生俱來的寒涼天性，唯恐傷我分毫的男人……

你是阿玉哥，便是錦上添花，我更開心。

你不是阿玉哥，我也不會失落……

因為，在我心中，阿玉哥是多年陪伴的希冀之光，而上清，則是我陰暗人生的救贖……是上清讓我體會到了活著的意義，讓我感受到了，愛情的美好，讓我曉得了原來被人疼愛，是這般的歡喜快樂。

他是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，是他給了我向往美好未來的底氣。

上清，永遠都比任何人都重要，包括，阿玉哥……

“君安游兮西入秦，願為影兮隨君身，君在陰兮影不見，君依光兮妾所願。”我趴在他的耳邊，淺淺念出了記憶裏，這半段充滿執念與纏綿的詩句。

他聽罷，大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後背，極盡溫柔地回應我：“取次花叢懶回顧，半緣修道半緣卿，卿卿吾愛，若得卿卿一笑，願棄一生不修道。”

一生不修道……我心底一暖，趴在他的懷裏輕輕念叨：“不能不修道……你要長命萬萬歲，這樣才能讓我跟著你萬萬年。你可以修道疼老婆兩不誤！”

“那娘子就做本座的影子，與本座時時相伴。”

我堅定點頭：“好！”

他深呼吸，手臂穿過我腰後，箍住我的腰肢。

我倆就這麽安靜地相擁了很久，感受著彼此身上已經沈澱下來的溫暖氣息，遲遲舍不得放手。

但，又過了大約兩分鐘，身後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道輕輕的嘆息聲，帶著奶腔，像小阮阮。

“碧落姐姐和上清哥哥現在都玩這麽高端了嗎，這些古詩我都沒聽過！”

然後是大黑的吐槽聲：“真不愧是文化人，情詩背的忒順溜。”

他倆什麽時候來的！

我來不及緊張，上清就已經警惕地睜開清澈銀眸，廣袖往我腰側的衣縫上再一遮，本就被羽絨服蓋住的旗袍縫口這下被擋得更加嚴實了。

“你們兩，又在做什麽！”上清沒好氣地啟唇質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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